“您也太挑剔了,子爵。”
“对,我就常想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事?”
“找一个像家父为自己找到的那样的妻子。”
基督山的脸唰地白了,他的眼睛注视着阿尔贝,手上摆弄着精致的手枪,咔咔急速地搂着扳机。
“这么说,令尊很幸福了。”
“您了解我对家母的看法,伯爵先生,她是一位天使。您也看到了,她还是那么美,始终那么聪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出色。我从特雷波尔回来,喏!我的上帝!陪伴自己的母亲,换了别人,那不是为了讨好,就是一种苦差;而我则不然,同母亲形影不离,一起待了四天,我就好像带着玛勃仙后,或者提泰妮娅仙后 [1] 去了特雷波尔,四天过得极为满意,极为悠闲,又极富诗意。”
“这种完美可遇而不可求,谁听到您这么一说,就会立志终身不娶了。”
“正因为知道世间存在完美的女子,”莫尔塞夫又说道,“我才不考虑娶丹格拉尔小姐。您有时注意到了吧,我们的自私能给属于我们的一切涂上灿烂的色彩。一枚钻石,陈列在马尔莱和佛森首饰店橱窗里,熠熠闪光,一旦到了我们手中,就会变得倍加美丽。假如您不得不承认一个明显的事实,世上还有更纯的,而您又注定一辈子只能佩戴这枚逊色的钻石,您明白那该是什么痛苦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