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对呀,那座野居别墅,那所闹鬼的房子,本地居民谁都是这样说……我呢,什么也不知道,先生。这不是和我同年代的事,我到这里来,算到明年复活节,不过是三十年,而这些事却快有四十年了。我们来的时候,那所房子,差不多已经就是您现在看见的那副样子,……过了许多次夏天,又过了许多次冬天,那房子除了坠下些石头以外,什么也没有动。
——但是,我问道,既然那房子是出卖的,究竟为什么不卖掉它呢?
——唉!为什么吗?为什么吗?我知道吗?……旁人说过许多事……
大概,我使她对于我感到信仰了。随后她便急于把旁人说过的许多话述给我听。她开始说是附近各处的年轻女子,没有一个敢在傍晚以后走到野居别墅里去,因为谣传有一个可怜的鬼魂夜晚必定回到别墅里。后来,因为我骇然于那地方离巴黎那样近。居然一件这样的故事还可以动人;她便耸着双肩,开始她本想装出胆壮的样子,后来却叫我窥见她那种不敢吐出来的恐怖:
——不过却实在有一些事,先生。为什么卖不掉呢?我看见过一些想买这产业的人,然而大家去的时候总比来的时候快,并且谁也从来没有看见有一个人再来第二次。既然如此!那靠得住的事,就是自从有一个敢于在那房子里冒险的人来过以后,便出了许多怪事:房子里面的门会动,会砰硼地自己关起来,如同被一阵大风吹着一样;一些叫的声音,哼的声音,哭的声音从地窖里传上来;并且,倘若有人不相信,便有一阵伤心的声音,继续地喊着:‘安琪玲!安琪玲!安琪玲!’那声音是从一种那样的悲哀里发出来的,叫人听见连骨头都发冷……我再告诉您这是经人证明过的,谁也不会给您说相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