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之美。刘知幾提倡史文“尚简”,认为史家“叙事之工者,以简要为主”,其标准是“文约而事丰,此述作之尤美者也”。为此,史家撰述应从“省句”“省字”做起。[39]当然,从审美的观点看,史文亦非愈简愈美。顾炎武的《日知录》有《修辞》《文章繁简》两篇,提出“辞主乎达,不主乎简”的论点,是关于这个问题的辩证的看法。
含蓄之美。这是隐喻、寄寓、含义深沉之美。刘知幾称之为“用晦”。“用晦”的第一个要求,是“省字约文,事溢于句外”,这是跟史文的简洁相关联的。“用晦”的第二个要求是“言近而旨远,辞浅而义深,虽发语已殚,而含意未尽。使夫读者望表而知里,扪毛而辨骨,睹一事于句中,反三隅于字外”[40]。这是达到含蓄之美的很高层次了。
史文表述要达到美的要求,那么,史家是怎样朝着这些要求去努力的呢?闳中肆外和史笔飞动是史家的主要经验和基本修养。闳中肆外,是关于史家对史事的积累、认识与抒发的关系;史笔飞动,是关于对史事的“体验”与“重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