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避风塘坐了不到半个钟头, 王秀义又开车送廉加海回中医药学院取倒骑驴。车啥牌子,廉加海不懂,好像叫马什么达,标儿像个小燕。大红色车,挺配她。 车是郝胜利给她买的。 廉加海就记住这个了,王秀义说了两遍———他对我挺好。这句再往后,廉加海耳朵像是漏风了,脑袋里没留下几个字。原来她跟郝胜利认识多年,郝胜利脑袋里镶那块钢板,就是为她拼命落下的。 话不用再多说了,啥意思还不明白吗?为啥非要出来喝咖啡说?人家心里都有数儿,给个台阶好看,他懂。王秀义故意往这个话题上拐的时候,其实还挺刻意的。廉加海坐在车里,有股香味呛人,加上刚才那几口咖啡喝得心慌,直恶心。 虽然还有句话,廉加海憋在心里,也只能当自己忘了。
天猛地暖和起来,一场春梦也该结束了。来去匆匆的。三月中的某天,廉加海扛罐上楼时把腰闪了,在家躺了两天,也没敢跟女儿和姑爷说,撒谎自己有别的事忙,得他俩自己接孩子了。 闪腰也不是头一次了,可这一次,廉加海感觉自己老了,老到希望的大门只是朝他微微敞开过一道缝儿,立马又关死了。 原来希望这东西,也是见人下菜碟。 躺床上看了两天电视,廉加海一共打过两个电话,一个打给蔺姐,简单问了两句齐会费的情况,果然有人装死不交钱,能理解,都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呗。 第二个电话,打的是那个种树项目的咨询热线,问一下种树都要啥条件,听动静,对面是个小姑娘,挺客气,说啥时候想过来都行,只要有基本的劳动能力,别的没要求,最后把廉加海手机号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