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固然很美,可是有刺,即便戴着手套,他的手臂还是留下了很多小伤 口。新翻出来的泥土有着说不出的芳香,累的时候他就会坐在一旁看顾尔的 信,她的字有些孩子气,无论法语还是中文都是斜斜的,有时候还会在旁边画 一些表情。每每看那些笑脸他就忍不住莞尔,她的画实在是跟本人如出一辙, 有种笨拙的可爱。
如果有足够的支点的话,振作也是很容易的事。许佑言知道无论过多久, 想起前尘往事,他内心还是会一片平静,犹如旷日大雪般簌簌落下,可是想到 那些珍爱他的人,他还是很努力地快乐着,曾经照进他生命的阳光常常会在他 心里渗出一条金边来,他在信上一一指点:“我考的是理科,惭愧惭愧,这些 题目都没遇到过……不过会考更侧重中学期间对知识的吸收,有些题目不用认 真做的,大概知道可能出现的题目就可以了……”
他写的是中文,完全忘了顾尔的中文能力有多差,果然看到一半她就扬声 问毕嘉珍:“一个竖心旁,一个渐渐的‘渐’的右边是什么?”
“‘斩’字你都不认识吗?什么叫渐渐的‘渐’的右边? ”毕嘉珍不可 思议地说,“拿来给我看看!”
“不行! ”顾尔把信收了起来,宁可自己去查字典,也不想被她看到, 毕嘉珍却心知肚明的样子,道:“哼!反正过一阵子就有人管你了,我也不用 再充当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