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计较我们这些小人见识。”
雍泮仿佛要倒尽满腹郁气似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我是从前见过厉礼,他少怀高蹈之节,成就众相庄严身。大黑天、时轮金刚侍其左右,摄取众生。若不是后来法王全族横罹死难,斗姆娘娘虽然求得元皇天恩,留下这唯一的一脉骨血,但是元皇还道断无可恕之理,将他幽絷囹圄五万年,最后洗去记忆,重投轮回…”
能感觉到他压抑着的愤怒。半晌,东华才道:“下神素向景仰大人无偏无党,正大不阿。”
当年,元皇曾经一次感慨雍泮眼瞎,饱受昏暗之苦。雍泮则言,不然,上三天真正有五种昏暗,其一是王不知臣行贿博名,下民受冤无处伸;其二是王用人不当;其三是王不辨贤愚;其四是王穷兵黩武;其五是王不知民计安生。问以元皇曰:我目盲而心不盲,尚且能知气候之盈虚,明阴阳之消长,风角鸟鸣,吉凶如见,那天尊您为何做不到天时人事,审验无差呢?民政上乱麻一团搅纷,让如此多争持杀伐心的人,打您的顺风旗子呢?
“那些话么,凭我现在说不出来了。唉,人老了,哪能一点不变样呢?”雍泮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继续道,“否则那厉礼是法王亲自教习的,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雍泮钦佩法王,惋惜厉礼,“窝囊废”三个字终没说出来:“不过也好在他浑浑噩噩不学无术,早已忘了血海深仇,还真当自己天生神仙族人,才侥幸舒展了这么多年。法王一生心血,千辐紫金轮已毁,斗姆娘娘仁慈心软,告了这个情,也就一直把这一件废器落在了厉礼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