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虽说“微妙”必本于心,那些“粗”心“大”意之人却未必能够到达或体会“微妙”之境界。所以,《尚书》云:“道心唯微。”《老子》第十五章也提到“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就艺术而言,与“微妙”相对应的,自然是粗俗了。宋玉在《对楚王问》里将“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对举,是一个最为经典的譬喻。《阳春》《白雪》为什么跟唱的人很少?宋玉的答案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其实他还没有完全讲透,曲高和寡的真正原因在于,高雅之曲必定“微妙”,“微妙”者必定“难识”。那些围观的人连欣赏都谈不上,怎么可能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呢?反过来看,越是粗俗的艺术受众越多,因为粗俗就意味着规律简单、夸张外露,简单而外露,自然就“易识”, 从而容易被欣赏接受、掌握模仿。
这么说来,你一定能理解为什么《最炫民族风》之类的歌曲让广场大妈们手舞足蹈、乐此不疲,而韩国“神曲”《骑马歌》可以风靡全世界了。当然,你也不能轻率地说此类音乐不好听,最好用“通俗”一词来评价它们,而慎用“粗俗”“鄙俗”这样的字眼,否则就会把周围的群众给惹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