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黄牯出了洞后,扬着一对牴角漫山遍野地追逐着白狗子他们。别人还好,包括那几个女知青,都能很快地逃到山下,在一处处屋角后面探头往回看。白狗子太胖,怎么也跑不动,好几次都快让牛角挑着了,幸亏那些山路旁的树木,一见情形不妙他就往树后躲,闹出几个惊险场面,最终还是没事。只苦了脚下的那双皮鞋,老五说那鞋的牌子是花花公子,一双得花八百多元。
秦四爹还是不肯下山,他宁肯在山上继续观望。
我回到家里时,父亲在屋里与白狗子谈得正火热,母亲则在厨房里炒瓜子,一股浓浓的香气弥漫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母亲炒瓜子的手艺非常有名,连白狗子都知道。他们还在这儿当知青时就吃过母亲炒的瓜子。白狗子对父亲说,母亲炒的瓜子可以当营养品,如果到城里去开家炒货店准能赚大钱。父亲不同意,他说母亲炒瓜子的办法他见多了,一点窍门也没有,除了盐什么也不放,然后全用松毛柴烧火,就这两点。盐还好说,可城里哪来的松毛柴哩!白狗子说他可以派车到垸里来拉。父亲还没说出来,母亲先在厨房里回答了。她说,什么东西只要做着自己吃她都还行,要拿出去卖就不一样了。现在不管什么,只要是卖的,总要或多或少掺点假,那样的事她干不了。母亲的话说得父亲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