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甫有点……”
王安石摆摆手,“今日只我三人在此,再无旁人,亦不必讳言——太皇太后素称贤德,其贬抑外家,可知亦无甚私心。只是今日之太皇太后,却已非往日之皇太后!”
“此话怎讲?”司马光微微有点色变。
但王安石却毫不介意,他即将离京,有些话,不吐不快。“君实看不出来么?人无欲则刚,然自石得一之乱后,太皇太后实是已有心魔!”
“侍中说得不错。”石越也不由点头应道,“在下亦有这种感觉。”
司马光不觉沉吟,“介甫子明是说……”
“便是雍王!”王安石直言道,“石得一之乱究竟有何内情,吾辈心照不宣而已。韩忠彦不欲太皇太后、皇上有杀子、杀叔之名,亦是出自忠心。然天下不乏智识之士,此事又岂能令天下人尽无疑心?雍王虽被软禁,但如今却是主少国疑,太皇太后要按下此事,便只能维护雍王,但她越是维护雍王,却会越令人生疑。长此下去,中外互相猜忌,只会越来越厉害。太皇太后无论做什么,外朝凡忠于大行皇帝与皇上者,皆不会信任;而外朝以如此之心待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威信不立,又岂能公平决事?此时若有别有用心者在其中挑拨离间,只恐最后弄假成真,亦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