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关上车门,目送汽车绝尘而去,然后转身走向赌场草坪。在阴沉了一整天之后,太阳总算忸忸怩怩地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来,看了大地最后一眼。草坪尽头是一座简单的舞台,灯光把整个草坪照得透亮。著名的黄昏音乐会还没有开始,衣着光鲜的(以及长有名贵皮毛的)来宾们正四处走动,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
我整了整衣领,向入口处的保安出示了邀请函,然后踏进了草地。就在我东张西望地寻找熟人的时候,一匹棕红色的马走到了我面前,向我低了低头(我猜它是在鞠躬)。我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它额头上的白斑,意识到这正是前几天到诊所来过的汉密尔顿先生。
“汉密尔顿先生!好胃口啊。”我开了个玩笑,“看来‘天城’的老板一点也不吝惜这块草地。”
“呸!这里的草尝起来跟塑料似的。”汉密尔顿先生倒是直言不讳,“是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简女士?”
“一个老朋友的邀请,汉密尔顿先生。”一只袋鼠从旁边经过,向我点点头。我不确定是否见过它,也只好尴尬地报以回礼,“这几天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我的记忆力大为改善,你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更让我高兴的是,我认为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你看那边—”他举起一只前蹄,指向草坪对角线的另一头。在那里,我看到人群中有一匹纯黑色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