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米注意到投向自己的目光,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挺身面对这个难局。事实上,她并不想逃避这个问题。在第二基地的历史上,从来没有第一发言者因为“错误分析”而遭到纠举(她故意发明这个说法当做掩饰,其实言外之意就是“无能”)。现在却有了这个可能,因此她绝不会犹豫畏缩。
“第一发言者!”她以柔和的语气说,她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薄嘴唇看来更像是隐形的。“这可是您自己亲口说的,您的意见没有任何根据,心理史学的数学未曾导出任何结果。您是要我们根据玄奥的直觉,作出一个重大无比的决策?”
第一发言者抬起头来,双眉紧紧锁在一起。他注意到众人都将心灵屏蔽起来,也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他以冷静的口吻说:“我并不讳言缺乏证据,也没有提出任何伪造的结果。我向诸位报告的,是一位第一发言者强烈的直觉——这位第一发言者一生都在钻研谢顿计划,累积了数十年的经验。”他带着鲜有的孤傲神情环视众人,令他们的精神屏蔽一一软化并解除。德拉米(当他的目光转向她的时候)是最后软化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