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张贴春联,悬挂艾草。
这荒年人虽饿得够呛,但队里养的猪倒是超过了往年的重量,家家户户几乎等着分肉,就连那案板上的肥油都给人刮了去。
往年无人问津的猪下水今年都被分了个七七八八,朱蕙兰眼疾手快地让屠户留了两块猪肝,拿来给墩墩煮瘦肉粥正合适。
她刚把手写的春联贴在大门上,余光瞥见院里的冷清,忍不住感慨出声:“往日儿女在家时,都嫌他们烦,如今一个二个都在外面,我这心里却分外的不是滋味,明儿就是除夕,老顾,你给儿子打电话没?去运输队里问问,他到底回来过年不?别一天到晚地在外面把心都耍野了,早知道我就不同意让他出去的……”
顾长风给墩墩用竹竿做了个撵蛛丝网的兜子,他正一边逗孙子一边宽慰老妻:“运输队是有纪律有规定的,你以为和你家一样吗?说放假就放假,你儿子那德行难道你不知道?有空他能不往家里跑?儿媳妇都没急,不知道你急个什么劲儿!”
“……”
朱蕙兰翻了个白眼,索性不讲话了。
临近过年,绣坊早就放假,就连加工厂都停了工,宋离今儿一大早就去镇上买东西,估摸着就快回来了。
比宋离更先到家的,是二房的马燕,她抱着刚四个月的儿子,稳稳当当地提着一袋麻花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