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可奈何之中,宝宗也只得和其他的人一样,被团丁用绳子牵了去,等丁娘将黄爹爹处借来的种谷卖掉时,宝宗已经足足地关了七天了。
“妈!什么都没有办法了啊。谷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全村的人,除黄家以外,没有一家曾下过种谷的,我们种什么呢?”
“命苦!什么都是不能种的,听天由命吧!……”
丁娘望着门外那一遍荒芜的田野,心中一酸,眼泪象雨一般地滚着。目前美满的梦幻,已经给事实打得稀烂了。未来的生活全是那样渺茫的,甚至于毫无着落,她的心房,象给什么人挖去了一块。要不是怕儿子过份的悲哀哟!她简直就想这么放声地大哭一阵。
“天,天哪!你为什么专寻我们寡妇孤儿来作对呢?”
三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的消息,说是沧水铺,大渡口,许多地方,没有谷下种的田,通通改种了鸦片烟了。邓石桥,有很多在发起种,恐马上就会要实行起来。
“鸦片烟?那是害人的东西呀!不犯法吗?”
“犯法?还是团防局里吩咐种的啊!”
“为什么呢!”
“种鸦片烟赚钱啦。”
丁娘, 她是一个恨鸦片烟的人,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捞什子东西,但她听见人家讲过。那是一种有毒的东西,吃着会有瘾,会令人瘦得同骷髅一样的,而且,吃了这东西,便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她不懂,为什么人家都欢喜吃它,为什么团防局里还要叫大家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