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岔开话,对外面的雪发表起了意见。
“她会来的,”他说道,“就算雪下到脖子这么高也会来。她妈见我过来了。”
他给自己擦洗起来。我告诉他,来思力派马车去接爱丽丝跟麦蒂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肥腿道:“高尔小姐哈——这下可热闹了。比德萨尔老兄弟啊,这肯定有好戏看了嘛。麦蒂,还有忸忸怩怩的谭沛思小姐,还有——”他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剧院里听来的小调。
说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皱皱巴巴的米色和淡紫色相间的马甲拉平了。
“这可是个漂亮小妞给我做的,水灵灵的小妞啊,还是弄皱了。”他把白领结给打上,掏出两枚戒指,在白胖的手指上戴好。一只上面有个大印章,另外一只镶了好些钻石,看上去土豪得很。又用手指细细地理了理头发。他的头发金黄色,萎不拉几的,往脑后梳过去,有点油头粉面的味道。他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枝绿叶包衬的米色康乃馨;接着用丝绢拂了拂脸,又掸了掸黑漆皮鞋,最后嘟起嘴唇,在镜子里扬扬自得地打量着自己。他觉得一切就绪,可以出场了。
“今天是大日子,拉蒂。别让老冥王跟他那一帮子家伙把我挤一边去喽。我可是大老远地穿雪地鞋过来的,跟那些勇——士有一拼的,就像海华沙当初去找明尼哈哈那样[6]。”
“那是闹灾荒的时候吧。”玛丽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