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海德格尔之前,传统西方哲学也充斥着把存在与存在者等同起来的倾向。具体地说来,人们在探讨存在问题时,出现了如下的偏差:一是把存在理解为某一个存在者,即用谈论某一个存在者的方式来谈论存在问题。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
存在者的存在本身不“是”一个存在者。[8]
二是把存在理解为所有的存在者的总和。这种理解方式仍然没有摆脱把存在存在者化的倾向。三是把存在理解为最高的种概念,从逻辑学上看,这样的概念是无法定义的,所以存在问题本身是无法加以探讨的,只能通过对存在者的探讨来接近存在问题。这里同样存在着误解。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存在的不可定义性并没有取消存在的意义问题,而是要我们正视这个问题。”[9]
由于把存在存在者化,哲学研究就被实证科学化了。另外,在对存在者的探讨中,人们也没有把人这种特殊的存在者和人以外的其他存在者区分开来,甚至把人这种特殊的存在者也统一在以物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存在者中,这就完全抹杀了人与物之间的差异。由于人是存在意义的唯一的询问者,当人们说“世界统一于物质”,从而把人与物之间的差异完全磨平的时候,哲学研究中的本体论维度也就完全被封闭起来了。所以,重要的是认识存在和存在者之间的差异,在存在者中则要认识人这种存在者和人之外的其他存在者之间的差异;重要的是撇开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维度,进入本体论的维度中,存在的本质和意义才能真正地被揭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