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热辣辣的欲望。我一边仰头看着那位脏乎乎的年轻人,一边被一种欲求所纠缠——“我要成为他”,“我希望他就是我”。这种欲求里显然包含着两个重点:一个重点是他的紧身细筒裤;另一个是他的职业。细筒裤使他的下半身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柔美地摆动着朝我走来。我对他的紧腿裤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倾慕。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的职业——。这时候,就像那些一懂事就想当陆军大将的孩子一样,“想当一个清道夫”这样一个憧憬驱动着我。我说过,憧憬的原因似乎在于那紧身裤上,其实决不只是如此。这种憧憬本身在我身上得到发展、强化,并显示出了它的特异性来。
我感到,我对他的职业有一种敏锐的、焦灼般的悲哀的憧憬。从感觉的意义上极而言之,我从他的职业中感受到了一种“悲剧性的东西”,我对他的职业产生了一种“跃跃欲试”或以身相投的冲动,一种对于危险的亲近感,一种虚无与活力混在一起的头晕目眩。这些感觉压抑着我,俘获了我。也许我误解了清道夫这个职业,也许听别人说他从事另外一种职业,只因为他的装束而误解了他,硬把服装和职业混在一起。也许是这样的,否则便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