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比克夫人那会儿,老太太还觉着自己占着上风.可现在,夏尔对爱玛的恩爱,在她眼里就是对她的母爱的辜负,就是对她的尊严的亵渎。她闷不作声地看着儿子日子过得挺和美,犹如破了产的人呆在窗门,瞧着人家在自己的老屋里围坐着吃饭。她借着忆旧的由头提醒他,做母亲的为他受过多少累,作出过多少牺牲,跟爱玛的不关痛痒两相比较,他这么一头扑在妻子身上宠爱她,真是本末倒置了。
夏尔无言以对;他敬重母亲,但也深深爱着妻子。他觉得这一方句句得在理,又觉得另一方的解释无可非议。老太太走了,他怯生生地试着在他听母亲说过的意见里,拣一两条最无关紧要的,按原话说给妻子听.但爱玛一句话就驳得他无话可说,把他打发到病人那儿去了。
而她,按照她以为行之有效的理论,还想让自己真正得到爱情。月色皎洁的夜晚,她在花园里给他背诵还记得的那些洋溢的诗句,长吁短叹地为他吟唱忧郁缠绵的曲子..可是她过后只感到自己仍像先前一样平静,而夏尔既不显得多情些,也不像受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