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分钟,吉提雷兹先生。”
吉提雷兹转过身说:“用不了多久了。”坐在直升机后排座位的那个高个子没有回答,别人跟他讲话,他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没精打采地坐在那里,手托着腮,双眉紧锁,望着窗外。
理查德·莱文穿着晒得褪了色的野外卡其工作服,头上那顶澳大利亚软边帽向下拉得很低,脖子上挂着一副饱经风霜的双筒望远镜。尽管他这一身行头有点不登大雅之堂,可是他身上却透出一个学者那种专心致志的风度。在他向窗外看的时候,他的金丝眼镜的后面是清晰的面部轮廓和紧张而严肃的表情。
“这是什么地方?”
“这地方叫罗加斯。”
“我们已经到了最南边了?”
“是的。离巴拿马边境只有五十英里左右。”
莱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丛林。“我看不见有道路嘛,”他说道,“那东西是怎么发现的?”
“是两个野营的人。”吉提雷兹答道,“他们是乘船来的,从这儿的沙滩上的岸。”
“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他们一看到那个东西,就拼命地往回跑。”
莱文点点头。他那双细长的手臂弯曲着,双手托住下巴,活像个螳螂。螳螂是他在研究生院时的绰号:一来是由于他的外表;二来是因为,如果谁跟他的意见不一致,他就恨不得一口把人家的脑袋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