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旬当然也能觉察出池澄对她的依赖,可病中的他比平时更为难缠。就好像初六那天的早晨,她好不容易烧了桶热水让他洗脸,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非要她换成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不可。
这时的井水冰冻刺骨,洗衣服时旬旬早已领教过,于是口口声声劝他不要胡闹,可他铁了心地一再撺掇她去打水。旬旬实在烦不过,当真拎了桶井水进房,池澄又得寸进尺地要求她用主人家里的大海碗舀一碗给他。她依言照办,舀了满满一晚水端到他面前,看他还有什么幺蛾子,他靠在床头只看了一眼,又让她重舀。
念在他伤病无聊的分上旬旬才没有过多计较,重新舀了一碗,他还是摇头,几次三番下来,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光了。最后一次,旬旬重重将碗舀向桶里,气愤之下用力过度,溅出了少许也没顾得上。她心想,要是池澄再想方设法找茬她就抽他。谁知道这次他看到端上来的水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死乞白赖地求她将这碗水拿去煮茶。
第七十七章 一碗水的蛊惑
那碗水是旬旬亲自从井里打上来的,她最清楚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水,里面除了一丁点水沫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她疑心池澄是摔坏了脑子,又或是环境突变造成了心理变态,变着方法来给她找事,一定是自己平时看在那条伤腿的分上太迁就他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把茶煮好之后,她接下来的一两天都没怎么答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