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恭敬敬把茶递给一向身子挺得笔直的姨奶奶,然后鼓起胆子劝她别坐在箱子上。
“让我把沙发或安乐椅移过来吧,姨奶奶,”我说道,“你何必这么不舒服呢?”
“谢谢你,特洛,”姨奶奶答道,“我宁愿坐在我的财产上。”说到这儿,姨奶奶狠狠瞪着克鲁普太太说道:“我们不需要你费心在这儿伺候了,太太。”
“我离开前再给壶里加点茶好吗,夫人?”克鲁普太太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太太,”姨奶奶答道。
“要不要再拿块奶油来呢,夫人?”克鲁普太太说道,“要不要尝一只刚下的蛋?要不要我烤点火腿?科波菲尔先生,没有我可以为你亲爱的姨奶奶效点劳的地方吗?”
“没有,太太,”姨奶奶答道,“就这样很好了,谢谢你。”
克鲁普太太一直不住微笑,以示脾性温和;又不住把头朝一边歪,以示通体虚弱;她还不住搓手,以示愿伺候一切够资格由她伺候的人;然后,就这么微笑着,歪着头,搓着手,走出了屋。
“狄克!”姨奶奶说道,“还记得我对你讲过势利的人和崇拜钱财的人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