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钟一声一声苍凉地传来!
“皇上!”这一声是好些人同时哭喊出来的。
张居正猛地转身掀开了门帘第一个奔了出去。
群臣一窝蜂向门外奔去。
景阳钟声越来越响了!
已是子牌时分,海瑞还坐在桌前就着烛光在翻看一本《大学衍义补》。
自农历十月嘉靖密诏海瑞,两个月来海瑞便不再梳理须发,头顶上只束着一根布带,任一把长发披在背后,脸上也是于思丛生,除了两眼和鼻梁,面部都被胡须遮住了。好在床上的牢被、身上的衣服都有齐大柱经常拿出去让妻子清洗,虽在冬日,地面也经常洗得纤尘不染,这时他依然衣着整洁,光着的脚穿着一双草鞋也显得干干净净。
脚步声从牢门外的通道里传来了,走得比平时急,也比平时沉重。
海瑞放下了书,慢慢望向门外,心里微微一动。
——牢门外的灯笼前齐大柱腰上系了一根白布孝带,手里提着一只好大的食篮,满脸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