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颢固非能有为之人,然其猜忌陈庆之,则亦势所必至,无足为怪。当日情势,遣兵大少,非不足定颢,则颢位既定之后,必反为所戕,其事至显,而梁当日,一遣庆之,遂无后继,此其举措,所以为荒缪绝伦也。
又《杨昱传》:谓昱之败,陈庆之等三百余人伏颢帐前请曰:“陛下渡江,三千里无遗镞之费,昨日一朝杀伤五百余人,求乞杨昱以快意。”颢不可,而曰:“自此之外,惟卿等所请。”于是斩昱下统帅三十七人,皆令蜀兵刳腹取心食之。则南兵骄横残暴,亦自实情。实非吊民伐罪之师。遣此等兵,虽善战,亦不能定国也。
与安丰、临淮,共立奸计,将背朝恩。庆之心知之,乃说颢曰:“今远来至此,未伏尚多。若知人虚实,方更连兵。宜启天子,更请精兵。并勒诸州:有南人没此者,悉须部送。”颢欲从之。
元延明说颢曰:“陈庆之兵不出数千,已自难制,今增其众,宁复肯为用乎?”颢乃表高祖曰:“河北河南,一时已定,惟尔朱荣尚敢跋扈,臣与庆之,自能禽讨。今州郡新服,政须绥抚,不宜更复加兵,摇动百姓。”高祖遂诏众军,皆停界首。颢前以庆之为徐州刺史,因固求之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