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顿总是注意到,每当芮奇提到自己的母区,他的达尔口音就会更重一些。
芮奇说:“你好吗,爸?庆祝活动结束了,你高兴吗?”
“太高兴了,我每一分钟都受不了。”
“没人察觉得到。”
“听好,我总得戴上所谓的面具,我不想扫大家的兴。”
“妈跟在你后面进入皇宫御苑时,你一定火大了。我认识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我当然真的火大了。芮奇,你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但她非常难应付。她有可能把我的计划破坏了。”
“什么样的计划,爸?”
谢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和一个自己完全信任、又对心理史学一无所知的人聊聊,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曾不只一次利用芮奇反弹回某些想法,再将它们组织成更有条理的形式,这要比同样的想法在自己脑海中打转好得多。他说:“这里有屏蔽吗?”
“始终都有。”
“很好。我所做的,是把田纳尔将军导向几条奇妙的思路。”
“什么思路?”
“这个嘛,我谈了点税制,并且指出,为了使税制普遍受到民众的支持,它会变得越来越庞杂、越来越浪费。这些话明显意味着税制必须简化。”
“那似乎很合理。”
“在某个程度内。但是有可能,由于我们那次的简短讨论,田纳尔会将它过度简化。你懂吗,税制在两个极端都会适得其反。过度复杂化,民众便无法了解,又得供养过分膨胀和昂贵的税务机关。而过度简化,则会使民众认为不公平,因而心生怨恨。最简单的税制是人头税,也就是每个人缴付相同的税金,但这种贫富不分的不公平太过明显,没有人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