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乌质勒始终没有合过眼,就在天山雪峰被第一缕朝霞染红时,从庭州方向真的跑来了一匹快马,马上是乌质勒特意留在庭州等候消息的阿威。阿威满面风尘地赶到乌质勒的面前,翻身落马从怀里掏出封书信:“王子殿下,蒙丹公主让我死也要追上您!”
乌质勒将信一把夺过,读罢他将信在手中捏成一团。面对碎叶的方向,乌质勒眯起双目,看了许久许久,终于飞身跃上墨风,高声喊喝:“兄弟们,碎叶有变,我们不去了!立即撤回庭州!”
返回庭州的路途上,乌质勒的脸色一直暗黑如夜,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独自驱驰着墨风,发泄似的在沙陀碛上狂奔。乌质勒的心乱如麻,强烈的挫折感令他窒息,更让他心情沉重的,是孤立无援的恐惧和慌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仅靠自己一个人,和手下这些悍勇有余、智计不足的突骑施兵将,是无法完成复国大计的。乌质勒迫切地需要帮手,一个像袁从英这样有勇有谋、赤胆忠心的帮手!
在沙陀碛的中央地带,他们又一次经过伊柏泰。经过前段时间风沙不停地吹袭和覆盖,本来还隐约可见的残骸被彻底地掩埋在层层黄沙之下,成了大片平坦的沙原。如今踏足伊柏泰之上,已经分毫辨别不出当初的模样,脚踩在沙地上,也再感觉不到半点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