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疼啊……”那个声音突然变了调,凄楚绝望。
林小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语调,是了,是在她做过的一个梦里。梦里,蒋逸闻是一个屠夫,正拿着牛耳尖刀剔骨削肉。白炽灯下,血淋淋的桌面上,一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失去血色的嘴唇翕动着:“糖啊,疼啊。”
林小糖挣扎着让自己脱离对方的怀抱,又觉得手掌黏乎乎的,带着微微凉意。她连忙缩回来,发现手掌上满是鲜血,血腥气直冲鼻腔。她惊骇地望向对方的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但心里又很清楚,那并不是自己:“妈……妈……?”
林小糖不敢靠近对方,内心极度的绝望伤悲,感觉到血液在车箱里流动的声音,湿黏的凉意从她的脚丫穿过。她想哭想喊,声音都挤到喉咙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任凭死亡的气息一点点将两人淹没——
妈妈,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林小糖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上挂着淡紫色的纱质屋顶,眉毛跳了两跳——自己是获救了吗?尝试着坐起来,没有束缚的感觉让她欣喜若狂,她挪动身体,才发现脚踝处沉重异常,将身上的床单掀开,心跌落谷底——左右脚踝处,被扣上了半指宽的上了锁的铁扣,铁扣拖着两条长长的铁链……
林小糖环顾四周——不是前几天呆的那套公寓,天花板上铺着一匹匹紫色纱布,横挂在四根手腕粗细的圆木棍上,错落有致地垂下来。灯光从层层云纱透出来,朦朦胧胧,梦境一般……床的右前方有一张小圆桌,两条短方凳,方凳旁码着几个深色的收纳箱,床头边,是个粉紫色的梳妆台,边上侧立着一个短发穿紫色裙子的女人,娟秀的侧脸轮廓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