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慧哥托我致意。”仲寒道:“并不曾晓得甚梁家慧哥。”姜举人道:“他却晓得你昆山陆仲寒。”仲寒道:“这是怪事。”姜举人道:“何怪之有?离家久,旅邸萧条,便适与一适兴,何访?”陆仲寒道:“这原不妨,实是不曾到娼家去。”正说间,又是一个同年王举人来,听了,把陆仲寒肩上拍了拍,道:
“老呆,何妨事?如今同去,若是陆兄果不曾去,姜兄输一东道请陆兄;如果是旧相与,陆兄输一个东道请姜兄,何如?”
姜举人连道:“使得,使得!”陆仲寒道:“这一定你们要激我到娼家去了,我不去。”姜举人便拍手道:“辞馁了。”只见王举人在背后把陆仲寒推着道:“去,去!饮酒宿娼,提学也管不着。就是不去的,也不曾见赏德行,今日便带契我吹一个木屑罢!”三个人簇着便走。
走到梁家,红儿出来相迎,不见慧哥。王举人道:“慧哥呢?”红儿便叫:“请慧哥!姜相公众位在这里!”去了一会,道:“身子不快,不来。”盖因触起陆仲寒事,不觉凄恻,况又有些惭愧,不肯出来。姜举人道:“这样病得快?定要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