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所引的几段话表明,中国人的孝顺观主要是顺从父母的要求,满足父母的需要,这在中国是一个古老的观念。孔子曾明确地说:“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这就意味着,孔子感觉到当时的孝道与古代已大不相同了,而他对古代则心向往之,希望复古。从孔圣人讲出这些话的时候算起,多少年代过去了,可他的教诲已渗入到中国人的骨髓中。如果孔圣人今天还健在的话,我们深信,他将比过去更为强调地指出:“今之孝者,是谓能养!”我们已经评论过,有良心的百姓对孝道的理解也就是这样,不会想到还有其他责任。不过,还不应该弄清楚孝顺包含哪些内涵。
随便找十个没受过教育的中国人,问他们什么是“孝顺”,可能会有九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让父母生气。”这也就是说,子女没有好好地服侍父母。说得简单些,还是应该“无违”,这是孔子的话,尽管他使用这个词时是另有深意的。
如果读者们想了解这种理论是如何付诸实践的,那么就应该好好读一本世代流传的小书——《二十四孝图》。这本书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东汉的一位少年,六岁时随父亲去拜访一位朋友。他发现,那户人家用来招待他们的橘子很好吃。于是,这个早熟的少年施展了一把中国人常用的伎俩,偷了两个橘子,塞进袖子里。但是,他告辞鞠躬的时候,橘子掉了出来,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可是,这位少年却十分镇定,他跪倒在主人面前,说了一句令人难忘的话。正是这句话,使得他名留青史将近两千年。他当时说:“家母非常喜欢吃橘子,我是拿给她吃的。”这位少年的父亲身居高位,照西方人的看法,这位少年完全有其他机会给母亲弄到橘子,不必在做客时偷橘子。但是,在中国人的眼中,这位少年是一个尽孝的经典范例,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懂得为母亲着想。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反应敏捷,当场想出的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