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希腊人的评价有可能过高,凡事都尊崇希腊,现代很多文学家都有这种情况,比如史文朋、马修·阿诺德、沃尔特·佩特等人。文学批评应当保持公允,从所有时期、所有民族中寻找最好的作品。然而,我们对希腊人的评价不可能不高,因为除了某些只有现代才有的科学,他们确实发展了每一门艺术、每一种科学。
希腊各地,尤其是雅典,拥有高水平和极大影响力的演讲术。演讲的内容如果被记录成文字,并且读起来赏心悦目,就成了文学。大多数演讲,就像唱歌和表演一样,随着嗓音的停止而消逝了。不过,嗓音中的精神与智慧,有时能被保留下来。爱德蒙·伯克在英国议会上的讲话和口头演说方面似乎都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他的演讲词却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据一席之地。其他演讲者,比如格莱斯顿,虽然能够引起愤世嫉俗的政治家和大多数民众的注意,但冰冷的文字显得索然无味。还有一些人,既有演讲天赋,又有文学素养,经得住文字记录的考验。希腊的演说家们将这门艺术提升到了几近完美的程度,因为他们的政治命运对演讲的依赖程度是我们这个时代无法想象的。我们拥有新闻报纸和议会记录,而古希腊人从来没有见过印在纸张上的演讲。利西阿斯是雅典著名的演说家之一。他并非合法的居民,没有资格在朝中发言,于是他运用自己的天赋为其他演讲者撰写演讲词,成为一名无声的演说家。也就是说,他是一位职业标语制作者(演讲词作家)。唯一的例外是,他的哥哥玻勒马霍斯被暴君埃拉托色尼害死后,他发表了一次反对埃拉托色尼的演讲。